每到秋季,经过长达一年的风吹雨淋日晒,从远处看去,古老、雄伟的布达拉宫至少从外表上显得有些苍老,红墙白壁不那么鲜亮,好像有一丝疲倦挂在脸上。
这时,一场及时的“换装”(刷粉、涂灰)又使布达拉宫容颜焕发、生机勃勃,仿佛又一次获得了新生。
为了体验和记录这个过程,探究布达拉宫“换装”的前因后果,我们拜访了拉萨知名的藏式古建筑专家木雅·曲吉建才活佛,向他请教有关问题。而活佛的话题却是从藏族远古对红、白两色最初的认识展开的。
红与白
56岁的藏族建筑师木雅·曲吉建才说,几千年来,红白两种颜色与藏族的生活习惯和宗教传统有着密切的联系,可以说红、白是藏族最基本的生活色彩。这是因为藏族的祖先是游牧民族,牧民在漫长的岁月和实际的生活中对红白色彩形成了这样的概念:“红”指的是肉类,藏语为“玛尔”;“白”指的是乳品,藏语为“噶尔”。居住在高原上的藏民族离不开肉和奶制品,藏族称素筵为“噶尔断”,意指吃奶酪、酥油等素食的宴会。拉萨每年藏历七月的酸奶节就是典型的素筵节,素筵在祝寿或喜庆善事活动中以及宗教节日等日子里都比较盛行。而荤筵在藏语里称为“玛尔断”,是以吃荤为内容的宴会,在牧区尤其盛行,打仗庆功,会盟宴宾等活动常以荤席为主。
同时,古代藏族在服饰上也有白色和红色之分。吐蕃时期人们平时穿的毡子和氆氇,冬天穿的皮袄都是白色的。正如《新唐书》卷216上记载:“衣率毡韦”。藏族人办喜事时,给新郎、新娘铺上雪白的毡子并献上洁白的哈达,均以白色为主。但是古代吐蕃赞普举行仪式和打仗出战时的将士们,则以红色服装为主。这在历史名著《白史》中也有谈及:“……总之赞(凶神)和赞普的服装,宫堡,头巾及战旗都是一片红色”。当时不仅服饰上有“用红”的讲究,赞普使臣及左右官员也以面部涂红为威严。
除了上述生活、服装上的红白讲究之外,古代的宗教仪轨上也有红白之分。苯教供奉的天地山川、日月星辰,以及水中的龙王,山上的羝均属温和之神,《唐书》卷196上记载:“今巫者告于天地、山川、日月星辰之神云……多事羝之神”。供奉其神则为素供,藏语称“噶尔却”,即用“三白”(酪、乳、酥油)供之,煨其“桑”称素烟。佛教徒进行招财引福的宗教仪式及烧香供神的吉祥活动时,每人抓一把糌粑,举手高呼向空中洒去,弄得人身和环境一片白色,以示庆祝。平时宗教供神仪式中祭神用的食物“朵玛”也分红、白两种颜色。供温和神用的“朵玛”为白色,即用糌粑做成圆形,涂上熬制的酥油;供护法凶神用的三角状的“朵玛”为红色,相传古时候用血将其染红,后来才改涂柴草液的。“我想,这就是藏式建筑,特别是宫殿建筑推崇红白两色最初的原因”,木雅·曲吉建才说,“当然,虽然我们现在说起来很容易,当年的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轻松。在将近300多年里,粉刷布达拉宫所需的红土都是从今墨竹工卡县唐加地方靠当地村民一筐筐挖掘运到拉萨的,那是非常辛苦的差事。想了解这方面的历史知识,你最好自己到唐加去走一趟”。
唐加访古
美丽的唐加位于墨竹工卡县北部,拉萨河北岸的台地上。从拉萨市区到唐加有70多公里山路,沿途有开阔的农田和茂密的村庄,风景很好。
同车去唐加探亲的墨竹工卡县电信局退休工人格桑老人成了我的义务向导,给我介绍了很多当地的情况。
不久,我们来到一处开阔的谷地。格桑老人随手一指,说:“瞧,那就是你要找的地方。”随着他的手指看去,在唐加乡政府西北约10公里的地方有几座错落有致的高山,其中两座迎面相对的山一个叫“拶(读za)玛拉岗”,一个叫“托贡”,随便看去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仔细一瞧,“拶玛拉岗”山脚下有几座白色的佛塔,旁边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通往高高的山顶,不用说,那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唐加红土矿遗址,那是一座与布达拉宫结下善缘的山。……
在乡里,我们受到年轻的乡党委书记普斌的热情接待,他说:“这是很好的事呀!正好,今天乡里开大会,我帮你找一个最了解这个事情的人跟你好好摆摆。他叫罗埃·贡嘎,今年80多岁了,他是唐加健在的唯一一位红土矿工人,曾亲身参加过挖运红土的劳动”。
果然,引到我跟前的贡嘎老人,虽然年逾古稀,但看上去精神不错。他穿着一件崭新的黄绸衬衫,头戴礼帽,未语先笑,非常和善。他说:“是的,我记得非常清楚,孜颇章(指布达拉宫)所需的红土,是由原西藏地方政府的世袭贵族拉顶家派出百姓40多名,每年用两个月时间挖掘运输的。”
他说:“西藏和平解放前,墨竹工卡地区有霍康、拉顶等6户地方政府的世袭官吏。由于拉顶庄园就在唐加,就由他们每年负责组织俄如卡、尼堂卡、曲嘎、唐加扎仓等僧俗百姓承担这项繁重的差役。”
据史料记载,1645年(藏历木鸡年),第司·索朗绕登依照五世达赖喇嘛阿旺罗桑嘉措的指示,以拉萨红山上的帕巴拉康、曲结竹普为中心,建成白宫。第十二绕迥铁马年(公元1690年),第司·桑结嘉措在此基础上,动用数万民工,费时数十年,建成红宫。布达拉宫始具今日之规模。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了粉刷白宫和红宫的历史。从那时候起,唐加就被指定为布达拉宫所需红土唯一的产地。
当时,每年夏季开矿前,首先由地方政府喇恰勒空(供施机构)派出一个执事,带着该机构奉献给红土矿山神的祭祀用品即一套神服和一对白色的瓷碗,举行仪式,请求山神附体于挖矿的工人,借助山神的力量进行挖掘。“对了,开工那天,不但有地方政府派来的小吏组织祈祷仪式,本地的唐加寺还要派4个喇嘛祈祷、做法,以求工程顺利、平安。”在一旁的另一位老人补充道。
在支差的季节里,附近的村民们带着食品和帐篷,搬到拶玛拉岗山上的草甸上驻扎下来。挖土的地方在山顶,山顶上有一口垂直的洞,洞内的道路很陡,很窄,因此,工人们必须借助绳索才能下探。从事这项劳作的人们分成几组,不分昼夜连续工作。挖土时,他们手持油灯,把干粮袋套在脖子上,下到很深的地方才能挖到好土。
罗埃·贡嘎回忆:“由于长年采挖,洞内的红土越来越少。有时候,我们用一种叫‘热加’的盛油用的山羊皮口袋,把口袋上的绳索套在脖子上,在口袋里装上红土爬着拖到地面。有时候找不到容器,就把帽子脱下来,在帽子里装上红土运上来。我16岁开始干这个活,记得每人每天的定量是‘博岗’(即一斗,约二十五公斤),每一捧红土都要用手指头一点点从石缝里抠出来,一天下来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从矿洞里出来来不及喘口气,他们要将挖好的红土装袋,由两位工头指挥民工驮到马背上,运至江边专门存放红土的房子“拶康”,等待拉萨派来牛皮船运往下游。罗埃·贡嘎说那时候每年来3批船队拉运红土,每支船队有3~4只船,每只船可以装载30~40袋红土。
阿旺罗旦谈藏式建筑的外墙粉刷
唐加的红土运至拉萨,一般会直接拉到布达拉宫下的“雪”(地名)。
在旧西藏,粉刷布达拉宫及周边的政府公房一直是“雪巴”们的份内差事,有七八位专门做这个工作的人,他们被称为“除净者”(碎喀瓦)。
他们把粉刷所需红土、白灰运到布达拉宫下石碑附近的一个水池子边上,在那里捣碎、过筛、搅拌、稀释,并往白灰桶中加入信徒自愿奉献的冰糖、牛奶等,红粉里还要加入红糖、药散和一种树皮熬成的汁。拌好的浆水从这里用人力送往布达拉宫。他们中有些年轻人身强力壮、精力旺盛,赤着脚,腾腾腾几步,几乎跑着运到了上面。每送一趟,有专人等在半道往工人们的脸上盖戳,好比记录考勤。
为了把每个角落都刷到,他们要在布达拉宫脚下安排一位经验丰富、嗓门洪亮的“碎喀阿妈”,由她用唱歌一样的声音指挥上面的刷粉工把灰水往哪个方向撒,上面的工人听从她的调度。劳动的人们唱着这样的歌:
在那赤红山梁上,
修建有红白宫殿;
白净牛奶般的石灰,
献给金光闪闪的宫殿。
这座信徒心中的圣殿,
洁白好似白米堆山顶;
阳光照耀金顶更美丽,
愿法王(松赞干布)势力永常在。
…………
为了掌握更多相关的信息,我们请藏族古建筑专家阿旺罗旦先生给我们解释一下白灰、红粉中为什么要加入奶粉和树皮汁的原因。他说白灰桶中主要加进牛奶、冰糖、蜂蜜、奶粉和少量的面粉,红粉中要加入红糖和一种叫“汪腊”的树皮熬成的汁,其目的一是颜色透亮、持久,二来增加墙灰的粘度,再就是信徒以此供奉表达对布达拉宫的崇拜之情。
阿旺罗旦说,今天我们看到的布达拉宫是300多年前五世达赖喇嘛在原布达拉宫废墟上重新修建而成的。布达拉宫主楼13层,高170多米。宫里廊柱林立,极为壮观华丽。但最神秘、也是令中外建筑学家叫“绝”的当属宫墙。由于布达拉宫建在地形复杂的红山上,深入岩层的墙基最厚达5米以上。宫墙往上逐渐收缩,到宫顶时,墙厚仅1米。部分墙体的夹层内还注入了铁汁。布达拉宫按颜色分为红宫和白宫两部分,用大小花岗石砌成。从外面看,上百米的高墙平整如刀削,令人叹绝。
这里还有很多美丽的故事。据说,宫殿的东墙是由拉萨一带的石匠完成的,墙角尖若刀斧。西墙由后藏石匠完成,讲求圆润。传说,从东墙墙角上扔下一只整羊,到墙底羊能被劈成两半;从西墙墙面上顺下一个鸡蛋,滚到下面则完好无损。
1982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高原,根据藏族群众的强烈要求和文物保护工作的需要,恢复了曾一度中断的布达拉宫粉刷维护工作。
当时,布达拉宫管理处派人到唐加红土矿考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挖土,矿洞损坏非常严重,洞内的巷道倒塌得七歪八斜,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他们找到当年曾参与挖土的老矿工,问能不能下去采挖。老工人说下去非常危险,如果非要挖,可以试试,但是如果出了问题怎么办呢?看到情况确实不乐观,布达拉宫方面只好放弃了从唐加挖土的想法。
随后,他们在拉萨周边地区多方寻找。最后,在当雄县宁中乡、纳木湖乡发现了合适的红土,后来就一直由这两个地方供应布宫所需的红土。
每年刷墙的时间是在“降神节”之前,天气尚未寒冷,而雨水又完全停下来之后进行。虽然每年的粉刷时间从公历算会相差不少,但从当年拉萨的天气实况看,却总是恰到好处。至于为何把时间选择在“降神节”之前,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降神节于藏历九月二十二日举行,与农历二十四节气的白露几乎同时,我国大部分地区开始降温,气象学上认为这是雨雪转换、秋冬更替的季节,此时刷墙不必担心雨水会冲走墙粉;其二,降神节是拉萨地区的传统节日,传说是佛祖释迦牟尼带领天上众神下凡的日子,“过去此日,拉萨上、下密院集会,向大、小昭寺和布达拉宫圣主鲁吉夏日等佛尊会供,向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供奉布施、祈愿。百姓也根据各自财力,进行供奉,接济乞丐,同时虔诚地朝佛念经、行善,希望佛祖保佑一切顺利吉祥。”①人们在节日来临之前把布达拉宫及周边的公房、民宅粉刷一新,目的在于取悦众神,以示对佛祖的崇敬。
木雅·曲吉建才细说
布达拉宫缘何为红宫白宫
如果说阿旺罗旦看重“换装”对建筑的保护意义,布达拉宫管理处的研究人员强调了刷墙对宫殿的美化和保护的双重作用,那么,木雅·曲吉建才先生则更多地从民族心理的角度进一步挖掘了红、白两色在藏族建筑史上的演变过程。
曲吉建才说,布达拉宫缘何为红宫和白宫,说起来话长,我认为西藏最早出现的建筑是山头上的“神垒”——“典卡尔”。在藏区,很多山顶上都建有神垒,即用石头垒起的墩子、上面插上旗杆。人们祭神时除了烧香,还把糌粑洒在石墩上,将奶酪和牛奶倒在上面,粘点酥油使石墩变成白色,这种素供在现实生活中仍在延续。另一种在山顶或小山头上修建的红色典卡尔,是供山间凶神、厉鬼的地方,这种典卡尔又叫“赞卡尔”,古时候杀生祭神特别盛行,所杀生的血肉供在前面,将热血泼在赞卡尔上。
自从新石器时代以来,西藏各地已经有了比较像样的房屋建筑,从昌都卡若遗址中发现,当时已经有了两层房屋。吐蕃时期藏族整个文化发展很快,建筑技术有了更大的进步,当时藏族地区盛行墓葬,人死了以后就要建墓。吐蕃文官及一般人的墓上泼撒糌粑或牛奶,以示供奉。而赞普以及有战功的将领勇士的墓上则用杀生的热血洒在上面,就像供凶神的赞卡尔一样。佛教在藏族地区兴起以后,杀生祭神或血肉庆功的做法逐渐减少,用鲜血供赞卡尔和热血泼在墓上的做法逐渐被红土来代替。
同样的道理,白色在建筑上的运用,也是洒牛奶等“三白”祭神的作法逐渐使用到建筑上的结果。西藏各地每年过藏历新年时灶房内梁柱和墙上用酥油或白面粘上吉祥图案;办喜事或过节时在房子周围或道路上用白土画各种图案,以表示庆祝。现在藏区很多地方修新房子后,用掺了水的牛奶泼在墙面上,前后藏地区用白灰来刷墙,农民刷房子之前先到周围山上和石头上泼一些白灰,这些都是演变过程中的遗风。白色普遍用在寺庙、殿堂、僧舍以及城镇、农村的各种建筑上,出现了一片雪白的建筑,人们把它比作天上的星群。
总之,红、白两色在藏民族的心理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在概念上,“白”是吉祥的象征、温和的表现、善良的代表。藏族对善行、好事、利人之事称为“白事”。在人们的心目中,白色的建筑群体使人感觉安宁、清静、和平、美好。在高原强烈的阳光下,白色异常夺目耀眼,洁白的建筑形体与蔚蓝的天空形成了色彩明朗、和谐动人的美感效果。同样,藏族人认为红色是权力和尊严的象征,是英勇善战,斗志旺盛的刺激色。它可以使亲者振奋、使敌人丧胆。因此,人们又以红色来纪念宗教领袖及英雄人物。
木雅·曲吉建才说:“当然,藏族建筑从不轻易使用红色。如布达拉宫大面积洁白的建筑群体捧出深红色的异常重要的红宫灵塔殿,无疑是给人们以精神上的刺激,从而产生强烈的崇拜。使其在人们的心灵感受上难以忘怀,从而达到纪念与祭祀之目的。”
“蜘蛛侠”凌空舞彩练
2004年10月15日,我们接到通知,今年的“换装”工程已经开始。
从红山下的雪区仰望布达拉宫,我们看到“夏钦角”池边人头攒动,忙忙碌碌。白色的浆水从那里顺着凹凸不平的石崖,流到山脚的印经院后墙,留下一条白色的带子。
在山上,看见今年的工头齐莫啦正等着我们。他说,布达拉宫的粉刷工程总共设有三处工地(或称浆水池子),分别是东段的夏钦角,西段的“扎厦雪”和北侧的“当朗贡姆”。
就以夏钦角为例,这里有个库房,工人们首先要把库房里的白土块用石头、铁棒砸成碎末,运到山腰的浆水池边,在那里过筛子,把捣碎的细粉筛到池子里,再往池子里加水、加奶、加粉碎的冰糖、面粉等,由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将其搅拌成浆水。然后从这里由背夫把一桶桶浆水背到刷墙的地方,由艺高胆大的“蜘蛛侠”把白色的浆水洒到布达拉宫宫墙上,这就是他们一般的工作程序。
我们看见劳动的人群中男劳力主要做搅拌浆水、刷墙等工作,女劳力主要做背运等。齐莫啦说,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是布达拉宫管理处自己的民工,有的是临时来帮忙的农民工,还有少部分是无偿参加劳动的信教群众。这中间比较有难度、危险性比较大的工种当属悬吊在空中的蜘蛛人。
工地上引人注目的蜘蛛人全都是年轻力壮的藏族小伙子。他们一般以三人为一组,工作时两个人把绳子绑在身上,坐在屋顶,绳子的一头挂上另一个人,吊到半空中操作,乍一看去觉得非常惊险,为他们捏着一把汗。但小伙子们显得非常勇敢,吹着口哨,轻松、愉快地工作着。这时候我们真的从心底佩服这些年轻、快乐的小伙子们。
看着自己属下身手矫健的蜘蛛人在忙碌着,齐莫啦说,旧西藏雪区的“碎喀瓦”刷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他们先做一个木板,木板的一头钉上一块毛织物,一头钉上绳子,刷粉时人们把绳子从屋顶吊下来,把浆水顺着绳索浇下去,浆水通过绳索、木板流到毛织物上,上面的人们依据山下“碎喀阿妈”的指挥,把拖着湿毛布的木板上下左右地移动,按照这样的方式来完成粉刷工作。而现在不是这样,现在他们是把一个铁制的漏斗接到橡皮管子上,往管子里灌浆水,管子的下端由蜘蛛人掌控,由他们在空中把浆水喷到墙上。比起原先,工作效率是大大提高了。
齐莫啦说,整个粉刷工作还包括把布达拉宫所有的窗户、边玛草墙、石阶、女儿墙都维护一遍。从事这个工作的人,年龄最大的快70岁了,最小的才十几岁;有的工作二十多年了,有的今年才加入进来。虽然年龄大小、时间长短不同,但他们共同的心愿是通过自己的劳动把布达拉宫打扮得更加神奇、美丽、坚固。